从祖制,各大臣家中,适龄子女是要抽选入宫的。
或做伴读,或做宫女,三五年之后分批放出宫去。
长姐年龄正好,本该是她去的。
上一世,娘强逼着我替长姐入宫。
我那时刚刚大婚,正与陈诚如胶似漆,如何愿意?
我闹过,怨过。
最后,所有人都说我不识大体。
是我的枕边人,亲手给我喝了迷魂茶,塞进了入宫的轿子里。
既然避不开,那不如我主动一些。
他们对我,也会少也防备。
娘吃惊的看着我,继而眉眼都笑开了。
我知道她是开心的,毕竟她不用在思虑重重,要如何保存体面的折磨我,如何用父母血亲牵制我,让我同意这根本不公平的事情。
“阿初真是我的好女儿。”
娘少有对我笑的这样温柔。
我凝视着她温柔的模样,想记住她这一刻。
“是啊娘,毕竟,我的命是你给的,你说的话,我一定要听。”
我也笑了,母慈子孝,说的便是现在吧?
几日后我就坐上了入宫的轿子。
长姐也前来为我送行。
她穿了一身梨白色长裙,丝绦系在她腰间,显得她不盈一握。
还有那张略显苍白的脸,衬托之下,就像是不染纤尘的仙子。
她靠在陈诚怀里,颦着眉头,爹娘都围在她身边,好似被送入宫的人是她一般。
我叹了口气,便是这一日的父母离别之情,她也要夺走吗?
听见我的叹息声,爹娘好似才想起,有我这个女儿。
可他们围过来的只有目光。
还是一旁公公咳嗽一声,爹娘才走上前。
娘打开手里的小荷包,里面放着甜腻腻的桂花糕。
“阿初,在宫里若是想家了,就拿一块尝尝,是娘亲手做的。”
我看着桂花糕,轻声道:“好。”
“拜别爹娘了。”我款款行礼。
长姐哎呦一声,捂着心口倒在陈诚怀里。
“若若,你怎么了?又心口疼了是不是?”
娘一松手,我还没接到手里的桂花糕,散落在地上。
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。
我抬头看去。
长姐脸色发白,指着我,接连出了几口气:“娘,我瞧着阿初小小年纪便要入宫,我,我难过……”